迷離夜：親緣

親緣

迷離夜：親緣（一） “你們都別過來﹐我死掉算了﹗”宗良手持利刀﹐挾著自己的喉頭威脅在旁的父親及兄弟姐妹。 “阿良﹐有事慢慢商量﹐你要什麼爸爸都給你﹐先把刀放下再說。 ”宗良的父親苦苦相勸。 “對呀﹐阿良﹐你知道爸爸是有血壓高﹐別把他也給氣壞了。如今媽媽在醫院搶救著﹐不會有事情的﹐你快放下刀子吧﹗”宗良的大姐善於勸解﹐企圖軟化宗良自殺念頭。宗良聽了不禁眼淚縱橫﹐想起在醫院的媽媽﹐他的心有如刀割﹐罪惡感更加重﹐這都是因為他一手所造成。他明知道媽媽有心臟病﹐不宜受刺激﹐卻偏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﹐與她大吵一場。他緊握著刀子﹐在對與錯的邊緣徘徊。宗良的性格屬於內向型﹐時常將心事收藏在心底﹐不善於表達﹐也因為如此﹐他在家中的地位不受重視﹐連最小的妹妹也對他目無尊長﹐令他所承受的壓力更加沉重 ﹐最後在某一次吵架中爆發而出﹐一發不可收拾。他媽媽卻氣得心臟病爆發﹐如今性命危在旦夕。宗良想到這兒﹐內心彷彿做了決定﹐他對著爸爸苦笑﹐利刀在他的喉嚨輕輕滑過﹐鮮紅的血液從刀口飛濺而出。他感覺一陣陣昏迷﹐身軀輕輕地倒下﹐雙眼隨著緩緩合閉。宗良做了如此的抉擇﹐除了想從中得到解脫之外﹐其實是另有苦衷。他記得曾經有位相命師為他算命 ﹐依據他的時辰八字推算﹐他出身於三煞日﹐命中註定三剋﹕一是終身無伴﹑二或懼怕妻子﹑三即父母相剋。所以﹐他認為只要自己做出犧牲﹐解除父母相剋的命運﹐媽媽自然會平安無事。宗良的父親根本無法明白宗良的用心﹐以為愛兒看不開而自尋短見 ﹐於是內心澎湃﹐極力搶先急救﹐並對著宗良苦苦哀求道﹕“阿良啊 ﹐是阿爸沒用﹐沒有好好關心你﹐你不要拋下我們不理呀﹐嗚....” 昏迷中的宗良不曾聽見一向嚴肅的父親如此難過﹐良心也過意不去 ﹐於他極力睜開雙眼﹐想給父親加以安慰。 <待續> ~古魂~ 迷離夜：親緣（二）眼前的事實並不是宗良所想象中﹐他竟然發覺自己有如身外人﹐看見父親緊緊抱著另一個自己。他的思想有些混淆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﹐難道他真的已經死去﹐父親所抱的﹐是他的軀殼﹖ 宗良走到父親的面前﹐輕輕撫摸著父親的白髮道﹕“爸﹐我在這兒 ﹐您別那麼傷心好嗎﹖” 宗良的父親卻無動於哀﹐根本不知道有另一個宗良存在﹐他只是嗚咽著﹐細心按住喉頭的傷口﹐企圖阻止愛兒氣絕身亡。在另一旁的宗良清晰看見此時情景﹐眼眶不禁氾濫﹐淚水如泉湧出。 “爸﹐對不起﹗”宗良沒有想到有如此的後果﹐他一直以為死後就如熟睡中﹐眼不見為安寧。如今他知道一切並不如此完美﹐反之卻弄巧成拙。他開始悔恨自己過於急性沖動﹐選擇了‘死亡’的單程路。時間﹐能蹉跎人類的歲月﹐對於一隻幽魂卻又是如何呢﹖宗良感覺到隨著時間的消逝﹐身體也越來越輕浮。他開始無法控制行動﹐身子冉冉上升﹐他與家人之間的距離也愈來愈遠﹐他知道這是生死離別的時刻﹐不捨的眼神望著傷心欲絕的父親。頃瞬間﹐他發現父親已經不是他心目中倔強的男子漢﹐他頓覺父親蒼老了許多。為何平常沒有注意到父親的臉上已經長滿皺紋﹐琳琅滿目呢﹖ 父親與兄弟姐妹的背影就此消失在他的視線內﹐以前厭惡的家園被一層濃濃的煙霧所代替。他不知道自己已經置身何方﹐或許是地獄﹐ 因為他發覺自己有點寒冷﹐更何況像他不懂珍惜自己性命的冤魂﹐難道還會上天堂享樂嗎﹖ 他一點也不感到恐懼﹐只是有些疑嘆﹐到底他已經二十多歲的年輕人﹐卻沒有做出任何回報給予他的父母親。為了讓自己安心﹐他只好自我安慰道﹕“嗯﹐如果我的死亡能夠換取母親的性命﹐我想我的死是值得的。” 宗良終於找到藉口﹐讓不安的心平伏下來﹐但很快地又被一種罪惡感所淹沒。那是一種責任感﹐畢竟他的死亡不僅讓父母傷心欲絕﹐還帶給了家人許多的麻煩。他想起父母自小對他功書教養﹐無嘮無怨地默默為他付出﹐為的是希望他長大後出人頭地﹐有好日子過。他這次的離去﹐不但辜負了父母的期望﹐更消耗了父母親多年來的血汗與心機﹐想著想著﹐他竟然大哭起來﹐嚷著要回到人間去﹗ <待續> ~古魂~ 迷離夜：親緣（三） “阿良﹐是你嗎﹖”一把慈祥又熟悉的聲音從遠方傳來。 “媽....”宗良認定那把聲音是屬於他的母親﹐於是飛奔似地往聲音的來源跑去。不遠處﹐他看見一位身穿白袍的女士坐在一堆似雲像霧的物體﹐悠揚向他飄了過來。宗良激動的叫道﹕“媽﹐真的是你﹗” 那位白袍女士顯出慈祥的笑容﹐點點頭以示確實。宗良連忙沖向前﹐緊緊抱¨媽媽抽泣道﹕“媽﹐對不起﹗” 白袍女士輕撫著宗良的頭髮﹐安慰道﹕“傻孩子﹐媽沒有責怪你﹐ 都是媽不好﹐沒有好好為你著想。” 母子相依﹐以前的不和終於冰釋前嫌﹐如今宗良才領悟親情比任何物質來得可貴。就在倆人沉溺於相互理解之際﹐一陣陰冷的旋風划過﹐令倆人的心起了不祥之感。旋風不停地在倆母子四方周旋﹐半刻才逐漸停息下來 ﹐走出兩道高大的身影。宗良與母親看見兩者﹐不禁心裡暗叫不妙。因為從兩位來者的裝扮與樣貌來判斷﹐已經九成猜出來者是何人。其中一位是牛頭人身﹐另者則馬面人軀﹐對於一位傳統的華人來說﹐它們就是陰間派來的牛頭馬面﹐專訪人間捕捉冤魂。宗良仿彿知道兩位使者到來的目的﹐不禁失聲叫道﹕“媽﹐該怎麼辦﹖” 宗良的母親也會他意﹐緊緊抱著宗良呵護道﹕“別怕﹐一切都有媽媽在身邊。” 牛頭馬面來到宗良與母親兩人的面前﹐用著冷酷陰沉的語氣道﹕“ 陳宗良﹐你私自夭壽﹐促促跟我們回枉死城受罪﹗” 宗良的母親救子心切﹐緊抱著宗良不放﹐並苦苦懇求﹕“兩位大哥行行好心﹐放過我的愛兒吧﹐我願意替他受罪﹐跟你們回去﹗” 這兩位陰差的脾氣似乎極壞﹐二話不說地把宗良母親扯開﹐將宗良抽了出來﹐然後準備離去。宗良母親見狀﹐死心塌地捉住牛頭馬面的雙腿不放﹐並哀求它們將宗良釋放。牛頭馬面很不耐煩﹐大力扯住宗良母親的頭髮﹐往外拋去。可憐的宗良母親那裡承擔得起陰兵魔將的氣力﹐被拋得遠遠十丈之外。 <待續> ~古魂~ 迷離夜：親緣（四） “住手﹗”一道具有權威的女聲從天而降﹐隨之一位身穿白衣﹐左持水瓶﹑右拿竹葉的姑娘乘坐蓮花而降。牛頭馬面看見這位姑娘出現﹐剛才的神氣頓失﹐連忙跪倒參見﹕“ 拜見觀音菩薩。” 原來這位姑娘就是人人心目中所崇拜的觀音娘娘﹐她略帶怒氣地責問牛頭馬面﹕“兩位使者何以出手極重﹐傷及無辜﹖” 牛頭馬面急智地回答﹕“報告娘娘﹐我們職責所在﹐但這位大嫂阻礙了我們的公事﹐我們情非得己才出此下策﹐請娘娘見諒。” “嗯﹐下不為例。”觀音娘娘也不處處相逼﹐揚揚手顯示他們離去。而牛頭馬面也很恭維地消失在觀音娘娘面前。 “不﹐菩薩行行好心﹐救救我的兒子﹗”宗良的母親不知何時來到觀音娘娘面前﹐深深地乞求。觀音娘娘慈悲大發﹐連忙不分拘節﹐鞠躬盡瘁將宗良母親扶起﹐並道﹕“鄭女士請先起﹐你的兒子自作孽﹐應理被遺送到狂死城受罪﹐ 恐怕連我也有心無力。” 觀音娘娘歇了口氣﹐展出以往的笑容又道﹕“鄭女士﹐你生前為人友善﹑樂意助人﹐積下不少恩德﹐所以玉帝特許你通往天庭進修道業 ﹐成仙脫俗可是指日可待﹐真的可賀可喜。” 宗良的母親聽了並沒有什麼反應﹐她的心只擔懮著宗良的遭遇。突然她靈機一動﹐高興向著觀音娘娘道﹕“娘娘﹐我將我一生所修的道來換取兒子的罪孽﹐不知可否行得通﹖” 觀音菩薩頓時臉露嚴肅﹐認真地道﹕“鄭女士﹐這是妳一生辛辛苦苦所修得來的仙根﹐可不能戲言。” 宗良母親不斷哀求﹕“娘娘﹐我的心意已決﹐請求您行個好心。” 觀音娘娘聽了不禁搖頭﹐唉聲嘆氣地道﹕“唉﹐天下父母﹐子女為先﹐可說是世間至大親情。你的凡心未盡﹐即使賜妳千年修行也無法修成道果。好吧﹐我盡管向闖王求情﹐將妳生前所修的道來贖還妳孩兒所犯下的罪孽﹐但事情的成與敗卻要聽天由命。” 宗良的母親聽了感激不盡﹐興高采烈地道﹕“謝謝娘娘﹐只要有一絲的希望﹐我也願意一試。” 觀音娘娘點點頭﹐燦爛的光芒不知何時從她四週發出﹐逐漸將她包圍﹐光芒瞬間閃爍消失無蹤﹐只剩下宗良的母親.... <待續> ~古魂~ 迷離夜：親緣（五） ********** ********** ********** 醫院的氣氛很低沉﹐陳家一天發生兩件人命關天的事件可說禍不單行。大家都垂頭喪氣集中在病房內﹐一方面看顧還在昏迷不醒的母親 ﹐另一方面靜待醫生為宗良做搶救手術的佳音。 “阿良怎麼了﹖”宗良的母親突然間驚醒過來﹐向四週詢問有關宗良的近況。大家在還未有心裡準備下大吃一驚﹐頓時喜哀的心情錯綜交差﹐不知如何是好。 “媽﹐您沒事吧﹖”還是大姐的反應比較敏銳﹐興奮問道。宗良的母親搖搖頭﹐還是問回同一句﹕“阿良現在怎麼了﹖” “阿良沒事﹐他說很對不起妳﹐所以不敢來見妳。”說話的是宗良的父親﹐他不想讓妻子再受刺激﹐所以隱瞞著宗良自殺的噩訊。宗良的母親其實已經知道一切﹐所以一眼就看透宗良父親的謊言﹐ 於是很鎮靜道﹕“我已經知道事情的經歷了﹐老實告訴我﹐阿良現在如何了﹖” 眾人聽了很是驚訝﹐正當想問個清楚時﹐一位醫師朝他們走來。宗良父親認出他是替宗良動手術的醫生﹐連忙跑前去問道﹕“醫生﹐我的兒子到底怎樣了﹖” 醫生的臉色很憔悴﹐一直低著頭不敢與宗良父親相視。宗良父親知道那是不好的預兆﹐語帶顫抖地再問﹕“醫生....我的兒子....” 只見醫生搖搖頭說﹕“對不起﹐你們還是去見他最後一面吧﹗” 宗良的母親聽了哭聲響起﹐大家碰碰撞撞跑到另一間醫療室﹐看宗良最後一面。最傷心的是宗良母親﹐她大吵大鬧不敢接受噩訊的事實。反之宗良父親此時比其他人更冷靜﹐他只是靜靜地站在宗良一邊﹐輕撫著宗良的臉頰﹐似乎傷心過度而再也擠不出一滴淚珠.... <待續> ~古魂~ 迷離夜：親緣（六） ********** ********** ********** 在冥界的另一端﹐宗良被關在一個鐵籠內﹐靜候判行。他緊縮在一旁身體極度顫抖。在生的時候﹐他常聽人們說地獄是最可怕地方﹐當時他譏笑人們無知﹐因為他深信地獄世界只是人雲亦雲﹐死後只不過如熟睡般﹐那有什麼靈魂之說。如今﹐他身在其中﹐親身體會到地獄之苦﹐方知世人所說的並非無中生有。哀怨﹑哭泣等凄慘的叫聲都斷斷續續從枉死城某一處傳入宗良耳內 ﹐令他聽了很不是滋味。每當想起自己將會受到不知怎樣的刑罰時﹐ 宗良的內心起了恐懼之感。 “陳宗良﹗”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﹐嚇得他反跳起來。他的內心在哭泣著﹕“慘了﹐判決時刻已經來臨﹐是受罪的時候....” “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嗎﹖”聲音依然從某處傳出﹐不見任何身影。宗良點點頭﹐不敢正視回答﹐他突然覺得聲音是如此親切又熟悉﹐ 不知在何處聽過。他思緒一會兒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﹐他連忙跪下道 ﹕“觀音菩薩﹐是您嗎﹖” 良久﹐一道白影緩緩浮現在他的眼前。宗良見到觀音菩薩﹐有如見到救世使者﹐令他的心更加安寧。他靜靜不言﹐等待觀音菩薩的差遣。觀音菩薩終於再次開口說話﹕“應按法定﹐你必須在此受罪。但你母親向我求情﹐願意付出她一生所修的道緣來贖你的罪。我已經得到閰王的允許﹐給你機會重返人間。不過你私自夭壽﹐罪孽太深﹐能否成功返陽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。” “真的﹖”宗良聽了不禁喜出望外﹐但當他想起母親所付出的代價時﹐不覺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﹕“我天生犯父母宮﹐剋雙親﹐如果我再回返人間﹐那豈不是讓父母親一世不得好過﹖” 觀音娘娘也聽見他的難言之隱﹐開口勸解道﹕“每個人的命運的確是由上天所按排﹐但只要一個人的意志堅定﹐命運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。雖然你命犯父母﹐但只要你做好本份﹐一心一意善待他們﹐總比讓他們一世苦惱還來的好﹐不是嗎﹖” 宗良聽了頭頭是道﹐心情也開朗了許多﹐連忙向觀音菩薩叩頭道謝 ﹕“謝謝觀音菩薩的教誨。” <待續> ~古魂~ 迷離夜：親緣（七）觀音菩薩露出慈的笑容道﹕“嗯﹐你要記住﹐百年修得共渡一條船 ﹐試想想你與父母兄弟姐妹的機緣卻要修多少年方能達成呢﹖” 宗良聽了﹐想起以前與兄弟姐妹之間的惡劣關係﹐不禁露出苦澀的笑容﹐很慚愧低下頭不敢回答。 “時候到了﹐你好知為知吧﹗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好運﹐可以從新來過﹐還有一個偉大的媽媽願意為你犧牲一切。” 語畢﹐只見一道扇門出現眼前。觀音菩薩悠悠指向那一道扇門對著宗良道﹕“你通過這道扇門沿途而去﹐就會回到人間﹐一切可以重新來過﹐但要切記﹐不管遇見什麼事情﹐不要回頭望顧﹐要不然一切心機就會前功盡廢。所以能否返陽與家人重聚﹐要看你自己的意志﹐好之為之。” 說罷﹐扇門緩緩打開﹐宗良迫不及待走進去﹐牢記著觀音娘娘對他所說那一番話﹐決不敢回頭望顧。走了沒多久﹐宗良發覺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旁徘徊不去﹐令宗良心神不定。 “宗良﹐救救我﹐我是你媽呀﹗” 宗良聽出是媽媽的聲音﹐忘了觀音娘娘的忠言﹐不假思索地回頭探討。就在剎那間﹐眼前的事與物都消失無蹤﹐四週變得一遍混暗。宗良只覺天旋地轉﹐漸漸失去知覺.... ********** ********** ********** 置放在宗良身旁的心電圖跳得非常軟弱﹐幾乎已經成了一條直線。醫師嘆了口氣﹐對宗良家人道﹕“大家要有心理準備吧﹗” “嘟....”心電圖已經形成一條直線﹐醫生正式宣佈宗良已經返魂乏術。最悽慘的是宗良媽媽﹐這次她陪了夫人又折兵﹐不僅沒有成功救回愛兒﹐還犧牲了一生所積的道行。她哭得連聲音也沙啞起來﹐為的不是痛心失去一生的道行﹐而是一生喪失她的愛兒。她緊緊抱著宗良﹐ 仿彿不敢接受這項事實。正當宗良媽媽心灰意冷之際﹐他感覺宗良的身體在蠕動。初時她以為是錯覺﹐但蠕動的次數越來越頻﹐她不禁興奮叫喊道﹕“宗良沒有死﹐他動了﹐他動了﹗” 眾人被她的舉止嚇了一跳﹐以為她受刺激過度而胡言亂語。宗良父親連忙跑上前﹐扶著宗良母親並加以安慰一番﹐但當他望向宗良的屍體時﹐他臉上也露出詭異的神情﹐顫抖的聲音脫口而出﹕“宗良.... 他的屍體....在動....” 宗良父親的聲音雖小﹐但也被醫生聽見了。於是醫生連忙上前替宗良的屍體做一次檢查。良久﹐醫生發出一陣歡呼聲﹕“真是奇蹟﹐他真的復活了﹗” 宗良緩緩打開雙眼﹐他第一個看見的是他母親﹐涕泣與歡樂交集。宗良費勁力氣向他的母親道謝﹕“媽﹐謝謝你﹗” 倆母子互相擁抱﹐因為只有他們倆人才真正知道發生什麼事情。宗良也鬆了口氣﹐因為在他沿途中回頭之際﹐若果不是有一道強烈的光線頓時發出﹐令他不能打開雙眼﹐也許他已經不能返陽了。他只覺慶幸當時只是回頭而沒有望顧﹐才不至於違背觀音娘娘的忠言﹐被閰王鎖回枉死城內。如今一切都雨過天晴﹐他輕輕閉上雙眼熟睡一覺﹐決定醒來之後才開始他的新生活.... <完> ~古魂~ 後記﹕ 我很少寫後記﹐也不喜歡將寫文章的感受與目的表達出來﹐但是這一篇例外﹐因為這是一篇由我親身有感而發的醒世文章﹐所以我想借此給讀者們一個警惕﹐別重蹈覆轍。故事的原由都出自以我的版本。前幾天我真的與媽媽大吵一頓﹐氣得媽媽心臟不能負荷。看見她要生要死的痛苦情形﹐我的心才開始徹悟﹐原來要失去媽媽的感覺是那麼恐怖。就在那個時候﹐我腦海裡翻起了許多沉睡的回憶﹐一些有關於母親如何照顧我的過去。我發覺自己一直只埋怨白紙上的小黑點﹐卻忘了白紙上還有許空白的空間等待我發掘。我想這是世人的通病﹐一位自小就被照顧的孩子﹐即使他已經長大成人﹐卻永遠不了解原來照顧了他半世的人也需要別人的照顧與關懷。所以在此提醒大家即使父母親在你的心目中是多麼萬能與堅強﹐他們始終和我們一樣有血有肉﹑有情有感﹐請打開多一點心窗﹐讓他們也容納在你們的心窩中﹐千萬別讓遺憾陪伴終身.... ~古魂~ 寫於﹕一九九九年六月卅日寫信給作者：tleow@oocities.com (您是第位讀者)